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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祸水西引与真武大帝
玉帝同样是一脸的苦涩！
他要的是三界的稳定，莫玄要的是妖族的复兴，元始天尊要的是人间的香火。
两人的目的与他的目的从本质上来讲都不冲突，莫玄不是一个激进的人，他的思想是有些阴暗，不过却并非一个暴力分子，所以，不会采取那些打打杀杀的手段，只要是不打打杀杀的，谁在人间作主，他没什么意见。
元始天尊也一样，他想要人间的香火，就要在人间传播道统，帮助人对抗妖族，这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妖族现在已经势微，双方的争执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所以，他与双方都没有冲突，可是当三方加在一起的时候，这冲突与矛盾便大了起来。
他必须选择一方，否则便是三方混战的局面，而从实际上看来，自己这一方除了占了一个三界之主的虚衔之外，论起实力，却是最弱的一方。
因此，他必须进行选择。
圣人是最好的选择，二大天帝联系，后面加一个圣人，对付莫玄，看起来似乎绰绰有余了。
问题是，自己在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现在只能绑在莫玄这架前途未知的战车上，你说，他心里能不苦吗？
“这个时候，进也不能，退也不能，我们能做的，却也不是无事可做，这三界之类，想要争夺香火的可不只他元始天尊一个！”
“如来？！”
“对，如来！”玉帝眼神一闪，笑容却愈发的阴森了起来，“他不是正策划着的新的西游吗？”
“难道他也要破劫了？！”莫玄眉头一动。
“不！”玉帝道，“他只是想要传播佛的信仰而已，信仰的传播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且符合宗老会管制天下的宗旨，只要他的过程不激烈，便不管是与元始天尊抢香火，而我们最好的出路便是把元始天尊的注意力，引到如来的身上去！”
莫玄点点头，的确，虽然有圣人破劫的时候，其他的神将需要让道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但是别人顶多只是不和你明争罢了，我暗暗的行事难道不行吗？
这佛教搞西游都搞了十好几次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人家再接再励，再来一次，有什么不对的呢？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莫玄道，祸水西引，并非什么绝妙的主意，但是却很实用。
而莫玄恰好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具体该如何去做？！”莫玄问道。
“这需要我们双方的合作，但是，我现在在这里……！”玉帝指了指周围，其意不言而喻，莫玄自然也不需要他说的再清楚了，点头笑道，“哦，陛下，实在不好意思，以前多有得罪，今儿个，老六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以往种种，便算过去了，如何？”
“你我之间，却也不必如此客气！”玉帝强笑道，“只是此次，我误算了你，被你关在这里，却也坏了鸿钧道人的大事！”
莫玄微微一愣，怎么这事儿又转到了鸿钧的身上，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
“我与那造化玉碟息息相关，鸿钧此次重组造化玉碟，让我得以复生，但是同时，因为被你收入这葫芦之中，使得造化玉碟此次重组并不成功，想来，鸿钧对此颇有不满啊！”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移到了莫玄的面上，想看看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莫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莫玄一笑，“是你先来找我的，他要怪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所以，这件事情，扯不上我，不是吗？”
“当然，当然扯不上你！”玉帝笑道，“这件事情，我自会向他解释的！”
“那就好，你看，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想来，在上面，鸿钧老祖也等着听你的解释呢，所以，我也不好多留你了！”
玉帝笑笑，随后，便感到脚下的葫芦底抖动了一下，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急速的旋转了起来，而当他再一次看清身边的一切时，已经到了葫芦之外了。
月华如水，繁星满天！
也不和莫玄多罗嗦，玉帝大人朝着莫玄打了个稽首，足下生云，便急急的离开了莫玄的身边。
“这个家伙，跑那么急干嘛，难道我会咬你不成？”看到玉帝那急匆匆的模样，莫玄就好笑。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现在莫玄在玉帝的眼中，比那丧门星好不到哪里去，不急着走才怪呢。
慢慢的，将紫色的小葫芦举到眼前，慢慢的端详了一会儿，嘴里方才嘿嘿的傻笑了两声，身子也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人间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人族依然势大，那些个修行的门派时不时的搞出一些个降妖除魔的噱头出来，仗着那召唤神仙的本事，倒也被这些修行门派干掉了不少的有些名望的大妖。
但是莫玄对此并不在意。
虽然在和玉帝讨论的时候，说什么，不能退缩，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后，莫玄便暗地里把这件事情支会了牛魔王等六大圣，六大圣自然没有傻瓜，将那些与他们有关系的，受他们节制的那些妖怪们全都警告了一番，让他们好好的隐世不出，不要出来搅事，也不要随意招惹人类。
而那些倒霉的妖怪，大都不属于莫玄的阵营的，或者说，不在六大圣的节制之中。
当年和六大圣部署妖族之事，莫玄便定下了一个章程，天下妖族，合作也好， 不合作也罢，皆为自愿行为，绝对不能强迫，也不能对这些不合作的妖王们打压。
只是，同样，六大圣和莫玄却也没有帮助他们的义务，而现在，这群游离于莫玄与六大圣之外的妖族们，同样成了分散人类修士注意的目标，这对莫玄来讲，却是一个优势。
知道莫玄与六大圣结盟计划的人并不多，而莫玄却又一向是以妖族利益的维护者的面目出现的，所以，当莫玄看不顺眼的时候，或者别有什么用心出手帮这一部分妖族的时候，想来也不会有人会怀疑什么。
有了这部分妖族做缓冲，莫玄现在倒有些进可攻，退可守的意思了。
……
日暮苍山，夕阳的余光在莽莽的群山边缘染成了金红色。
山风徐来，带起满山的树叶，发出唏律律的声音，仿佛怨妇在深夜里的呜咽声一般。
莫玄一步一步的从山脊往那山顶行去。
没有动用法力，也没有驾云，只是凭着自己的脚，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山去。
只是，这却也不是什么苦行，凭着他六重天的体力，别说是这海拔不到六千米的山，便是六万里高的山，也不过是如散步一般的轻松。
这里是碧霞派的山门，莫玄来找白月。
一路之上，碧霞派的弟子却也不少，山路要道，险关陡碍之地，皆有得力的弟子把守，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发现莫玄的存在。
“这个碧霞派，搞得这么壁垒森严的干什么啊，一点都不像是个清修的门派，倒像是军营一般！”
莫玄一路起来，越走这眉头皱的就越紧，原本应该清静无为的修士，却满身的杀伐之气，无一点出尘之像，像这样修行下去的话，就算是再修个千年万年，却也达到不入阶的水平啊，难道这碧霞派的掌门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就算是这碧霞派的掌门不明白，那白月也应该明白啊，怎么会就这样听之任之呢？
再向上，大概已经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了，周围的景色蓦然间一变，绿树成荫是肯定的，一条宛延的幽径直通向绿荫的深处，远远的，自那幽径深处，传来阵阵的仙乐钟鼓之声，刚才在山下的那股子杀伐之气陡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和煦与宁静。
幽径无人，鸟兽却多，莫玄脚步虽然不停，但是却因为欣赏山间的景色，而慢了很多。
正行走间，忽闻幽径边上，林深之处传来窃窃的语声，隐约间听得“白月”二字，不禁停下了脚步。
沿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莫玄慢慢的走到了近前。
却正见着一男一女，若中有一个还是熟人！
当年在沧澜河上对莫玄出手的那位师兄。
三百多年过去了，当年这位意气风发的师兄却已经两鬓斑白了，由那青春年少的模样，变成了如此的斑驳中年，眉宇之间，当初的神采犹存，却多了一丝的成熟稳重之意。
力量，却还没有入阶。
三百多年的时间在莫玄这样的大妖看来，还不如打一个盹的工夫，但是对于未入阶的修行者来说，威力还是很大的，看看这位师兄的模样便知道了。
二百年内，如果他的实力还是不能冲入人阶，的话，便是老死之时。
而他的身边，则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看那装束，也是碧霞派的弟子，只是实力更为不堪。
此时，这名女子正以一种愤愤不平的口气抱怨着。
“师父，凭什么是那个女人接任掌门之位？她凭什么？”她一副很激动的样子，丰满的身体随着语气开始抖动起来，“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姿色，与那妖族的妖王勾勾搭搭的，得了些好处，他有什么资格领导我们碧霞派，别忘了，我们碧霞派可是真武大帝留在人间的道统，怎么能让这么一个与妖族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女人来任掌门呢？！”
说到这里，她愤恨的一掌拍在身旁的树上，把那碗口粗细的大树一掌拍断。
“在派内，除了师尊你之外，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威信能担此重任，师尊，无论如何，这掌门之位也不能落入那个妖女之手！”
妖女，说到激动处，“那个女人”已经转变成了“那个妖女”。
莫玄笑着抹了抹鼻子，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不过他们讲的那个女人，那个妖女什么的是谁，莫玄已经能够猜到了。
碧霞派要换掌门！
而且人选是白月！
有点邪乎。
莫玄不是不知道白月现在在修真界所处的尴尬境地，这碧霞派好歹也算是修真界的四大门派之一，会让这么一个有争议的人当掌门？
“雪姬，这话也就是在我这里说说罢了，可不要到处乱讲！”白月的师兄面色一正，制止了这名叫雪姬的女子大放厥词，“白月师妹虽然与那妖族的妖王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却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在场，两人之间，除了那镯子之外并无其他的瓜葛！”
“师尊此言差矣，那妖王神通广大，别说是人间，便是天庭也无人能敌，他们两人之间若有什么苟且，岂是我等凡人所能察觉的？！”
苟且！
莫玄听了这话，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这小女人，倒是挺会编排人的嘛，而且还如此的恶毒，看她看那男的的眼神，莫非两人有一退不成？
错，不是有一腿，是有苟且之事！
莫玄恶毒的想道。
而那男子听了雪姬的话，面色不禁一变，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雪姬，不许胡说，你师叔不是这样的人！”
“若非如此，他们只见过一次的话，又如何解释她现在的实力呢？又如何解释那天上的接引仙使迟迟不来迎她上天，让她逗留在这人间界呢？”
这话说的，那男子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陷入了一阵迟疑之中，便在此时，远远的，传来了一阵钟声，两人的面色俱是一变。
时辰到了！
两人互视了一眼之后，身形俱是一振，以极快的速度向碧派的山门飞去。
“似乎，有热闹可看啊！”莫玄望着两人飞走的背景，嘿嘿的笑了起来，这一次，他来找白月商量事情，在人间的修行者中埋钉子的。
碧霞派是真武大帝的山门，真武大帝显然并不是属于元始天尊一系，所以，一直以来，这碧霞派的人物都没有出现召唤天神的事情来，可是由于有白月这么一个地界高手坐镇，也没什么人吃饱了撑的来惹碧霞派。
只是现在看来这元始天尊要在人间抢夺香火了，即使是六御之一，真武大帝也是要暂避锋芒的，如此一来，他在人间的山门的日子显然不会太好过，想来，这也是碧霞派的老道士急着让位的原因吧！
不管如何，似乎，在这莫玄准备动脑子的地方，将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碧霞派的宗门离他站的地方不远，在觉得有事情可能发生之后，莫玄闪动了几下身体，在那两人之前到达了碧霞派的山门。
碧霞派的正殿很大，很宽广，占据着整个山头，很有风格。
正殿内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些是早就来了，有些则是听到钟起之后来的，场面显得有些混乱，白月也在里面，只是她站在靠前的位置，独自一人，在她周围的数米之内，一个人也没有，大多数人皆用着一种又敬又畏的目光望着她，极少数人的目光却显得很复杂，但大多数皆是嫉妒的目光。
其中包括那刚刚赶到的雪姬。
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不管在背后说多少的坏话，在别人的面前摆出自己有多么不屑的神情，但是在内心的深处，却也是嫉妒的，毕竟，这世上并没有几个女人拥有白月现在的条件，强大的力量，完美的容貌，貌似还有强大的靠山，女人，做到这一步，足矣。
所以，大多数的眼神都是嫉妒。
莫玄在离正殿约百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远远的，便可以看到正殿的大门，以及门中厅内的那一尊真武大帝的泥像，很有趣的，今天，这位大帝下凡了，更凑巧的是，这位大帝下凡时，所在的半次元竟然与他是同一个，所以，他看到了真武大帝，真武大帝也看到了他。
两人皆笑了起来。
“久闻帝君大名，莫玄一直想去拜见，却不得空，不料在此得见大帝仙颜，实乃幸事！”莫玄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哪里哪里，山君客气了！”那真武大帝显然也认出了莫玄，从那泥像上走了出来，直至殿门，将莫玄迎了进去，入了殿中两人方才相互打量了起来，相比起那玉帝，这位真武大帝显然并没有一丝的帝者的架子，而他的样子，却让莫玄想到了一个人——张三丰！
传说中的武当派创始人，张三丰。
可不就是差不多吗，传说中张三丰身材高大，不修边幅，这位也是，高大的身材，看起来不像是君王，而是一名打仗的将军，那身上的帝袍，哎哟，说是帝袍简直是糟蹋了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洗了，隐隐的还散发着一股股的酸味儿，上面斑斑点点，也不知道是菜汁还是汤汁什么的，衣袖上面还有几外破损，那绝不是磨破的，而应该是刮到了哪里，给刮破的，衣摆上竟然还有几个补丁，再配上头顶的那帝冠，倒真的像是一个叫花子皇帝。
脸上挂着的是一副洒然的笑容，让人一看便生好感的那种笑容，没有一丝天帝的模样，反而有些像是村里头一天到晚跟小孩儿胡闹的那种老小孩儿。
而真武大帝呢，本就是一个洒脱的人，对莫玄的印象也不坏，所以，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谈了两句之后，却颇有相恨见晚的意思，片刻过后，两人便如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的熟络了。
“这么些年了，总算是让我看到了一位顺眼的天帝了！”莫玄心中暗道。
“山君此来，想必是为了那个丫头吧！”真武大帝驽了驽嘴，直指那在角落中的白月。
“上次他帮我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欠了她的，今天是想来还债，想不到，竟然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莫玄笑道，“似乎，这碧霞派要换掌教啊！”
“是我的意思！”真武大帝笑道，“昙木已经老了，不适合再在这个位子上呆了，而且他也辛苦了很久了，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只是，似乎有些人不太满意啊！”莫玄意有所指的道。
“这事儿轮不到他们出意见！”真武大帝无所谓的道，“我在人间就这么一个道场，我可不想这个道场被别人打压，说到这里，我还真得谢谢你呢，呵呵，要是没有那个丫头在这里坐镇的话，还不知道我这道统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呢！”
“举手之劳而已！”莫玄笑道，“做天帝有做天帝的规矩，也不容易，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说的倒像是挺了解天帝似的！”真武大帝眼神一亮，“不若我把真武大帝这个位子让给你如何，省得我坐着烫屁股！”
一句话说的，莫玄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这位可真是豁达到了顶点的了，要知道，这真武大帝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莫玄可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希翼与期待甚至还有一丝狡猾，莫玄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当他的话是开玩笑，也开玩笑的应了下来的话，这厮肯定会当场把所有能够证明天帝身份的东西，全都扔给自己然后跑路，甚至还包括他那身为王者专有的王八之气。
“你还是继续烫屁股吧！”莫玄道，便在此时，那站在大殿主位上的昙木道人忽然稽首，喝了一个大诺，莫玄与真武大帝皆停下了对话。
把目光移向了大殿。
好戏，就要开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