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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4章 如何能活到今日
说着话，老疯子的肩膀竟是突然开始不断的抽搐起来，顺着他沧桑的双眼中，有许多浑浊的老泪，沿着他布满了沟壑的眼角静静淌下。
那浑浊的泪水，滴落在地，仿佛是穿越了千余年时光，和过去的泪水交织在了一起。
“应该说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你亲手所杀吧！”沙翰桀桀怪笑出声，用一种看向怪物般的眼神，看着老疯子，道：“如果不杀掉他们，你如何能一人苟活至今？如果不是杀了他们，你身上又怎么会长满这些古怪的毛发？”
此言一出，老疯子如同被触动到了心底最深处的东西，肩膀抽搐得愈发剧烈，顺着布满沟壑的面颊淌下越来越多的泪水，千余岁的人，此刻竟哭的像个孩子。
老疯子身上的黑色毛发，竟然和黑暗动乱时代有关！
那按照这种情况，昆仑墟的破灭，是否也是因为千年前的黑暗动乱所导致的？
沙翰的一字一句，让叶凌风心中迷惘重重，觉得触摸到了一些不可知的时代秘辛。
但可惜的是，他未曾亲历过那样的时代，根本无法理解这两人的对话。
不过听沙翰的意思，似乎是老疯子在千年前，曾杀掉了那些和他相熟的所有人。
恐怕也正是因为亲手杀死了那些在意的人，所以老疯子才会变成这疯疯癫癫模样。
心中疑惑无限，叫叶凌风觉得就像是有一层迷雾，缭绕在千余年前的过往时空，封锁了那个时代原本该存有的事实真相，叫现在的人无法去了解。
“不好……”突然间，叶凌风心中咯噔一声，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扭头望去，发现那残骸组成的巨人，竟是趁着老疯子失神的瞬间，向着沙翰靠近。
而在它靠近的时候，沙翰右臂伤口和巨人身上的那些六芒晶石，正在熠熠生辉，如同在相互吸引。那模样叫人觉得，就像是只要靠近，沙翰就会如此前组接成巨人的那些残骸般，消融在这巨人之中，成为它庞大身躯的一部分，或是主宰。
“杀！”老疯子的哽咽声突然止住，顿足而起，身在虚空，一只手握住了断剑，纵身向那朝沙翰靠近的巨人袭杀而去，剑势如虹，生生止住了巨人的步伐。
“如此多年的布局，你敢阻我！”沙翰见状，眼中血芒如电，体表散发出一层银光，拔地而起，向着残骸巨人就冲了过去，想要与之相合。
而就在沙翰跃起的同时，巨人的一只胳臂重重向着老疯子砸下，将他呼啸而来的剑气荡开，重重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拍一只蚂蚁般，将他拍落在地。
但老疯子却如感受不到疼痛般，落地后，再度飞起，断剑熠熠生辉，向巨人斩杀而去，剑势发出的同时，老疯子幽幽的声音突然浮现在叶凌风耳畔：“帮我……不要让黑暗再临……”
老疯子是要自己帮他？叶凌风闻声一愣，先看向巨人，然后目光落在了肌肤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沙翰身上。他明白，老疯子要自己帮他拦阻沙翰，不让两者相融。
而且听老疯子话里的意思，似乎如果沙翰的身体，和巨人融合的话，黑暗动乱时代似乎就真的要再度降临，等到那时，即便是老疯子，都无力阻拦。
拼了！一咬牙，叶凌风如做出某种决断，穿云步踩动，纵身向沙翰扑去！
抱山印如山峦崩塌，气劲惊人，径直便向沙翰的身体重重砸下。
轰！巍峨气息临近，沙翰猩红眸光不变，单拳扬起，向山峦崩塌气息击去。
拳影呼啸，银白色光芒笼罩拳影，只是一击，竟是生生将抱山印洞穿。
银身之能，竟如此强大！叶凌风见状，不禁悚然一惊。他如今是十命泉修士，可说是立于巅峰，在这种情况下施展出的抱山印，竟能被沙翰一拳击溃，这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按照叶凌风的估算，沙翰之所以能做到这一步，除了因为银身的原因之外，还应该和被他吸收的那些六芒晶石有关。这些六芒晶石，似乎不仅有让死者回‘生’的能力，对修士而言，更是有大幅提高修士战力的功效，十分神秘。
“十命泉！万古无一的路！”一举击溃抱山印气劲，沙翰眼中露出奇异之芒，嘶哑道。
从进入此地开始，他就感知到，这个和老疯子一起的年轻人很不寻常，身上有一种让他觉得很奇异的感觉。如今第一次试探，让他感知到，对方就是那个引发天灵山不安的十命泉。
“战！”而就在此语落下的瞬间，顺着沙翰的身体里面，再度传出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和这个尖利嘶哑的声音不同，而是有些木讷，就像闷葫芦一样。
但那声音虽然略有些低沉，可是话语声中却是战意澎湃，有一种极强烈的战斗欲望。
这个声音，才是沙翰的真正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后，叶凌风顿时判断出，这个低沉的声音，才是真正属于沙翰的声音。这个声音的存在，说明在沙翰自身的真正意志实际上并没有消散，仍旧存在体内，只不过是主动的让另一种意志控制了他的身躯。
而如今叶凌风的出现，让沙翰的本体意识苏醒，让他生出了和叶凌风一较高下的冲动。
之所以如此，不因为其他，就因为沙翰起于微末，天资并不算卓绝，甚至可说是泯然众人。可就是这样的资质，却因为他咬牙坚持，成就了如今北荒第一天骄的盛名。
这种盛名，让沙翰在北荒失去了能够与他一战的同辈敌手。而如今叶凌风的出现，激发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战意，让他迫切的想要和这个南域第一天骄一较高低。
“桀桀，找到了让你动心的敌人吗？那此战就交给你。”就在此时，沙翰体内的那个有着尖利声音的意志，突然桀桀怪笑出声，竟将身体主导权交给了真正的沙翰。
这个千年前的意志，和沙翰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两人之间的相处，根本不像是那种简单的夺舍与被夺舍的关系，而更像是达成了某种奇特的共处协议。